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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往事》︱极强的形式感与贫乏的故事性

  “我并不害怕那群星间的虚无,没有人居住的星际,它就在我的心里,恐吓我的,是我自身的荒原。”罗伯特·弗洛斯

  影片《热带往事》以入狱犯人王学明的视角展开叙事,在一个炎热的夏日夜晚,年轻的王学明遭遇了一场意外,他疑似杀人凶手,这一凶杀案件产生连锁反应,死者名为老梁,其妻子觉察到老梁的突然失踪另有隐情,决定报案,接手该案件的陈警官在调查此案时却发现事情远非想象的那么简单。事件相关者都在尝试拼凑关于那个神秘夜晚的记忆拼图,但是梦境的虚幻与真实却使愈加扑朔迷离。

  这部电影是“坏猴子72变电影计划”推出的电影作品,创始人宁浩以扶持青年影人,提高中国电影的产业水准为主旨签约电影新人,自2016年九月正式对外启动后,首期已签约十三位新导演,《热带往事》的导演温仕培正是新人导演之一。

  这部影片作为他的长片作,有着鲜明的影像风格与关乎个体的独特记忆,作者性极强的视听语言风格与非线性叙事技巧奠定了影像的整体基调,毫无疑问,这对一位新人导演而言是难得的,但是作为一部悬疑犯罪类型的文艺片,其核心的叙述逻辑却并不够完整,换言之,电影的故事性极弱,意识流式的叙事为影片贴上高级的标签,但稀碎的剪辑与无法推敲的故事使影片落入形式大于内容的窠臼。

  从剧作结构来讲,由回忆、幻想、梦境拼凑起来的完整故事并不复杂,但是影片讲述故事的方式却极其复杂,创作者混淆时空的界限,在回忆的时空中穿插想象的梦境,在现实的时空中切入驳杂的回忆画面,错乱的时空记忆将原本简单的事件被打磨得如此复杂,关于王学明的个人记忆掺杂着或真或假的他者的故事,关于夜晚的与关于案件发生后的行为是王学明回忆的两条主要线索。

  在夜晚的这一环节,王学明的记忆尤为错乱,显示出极强的前后不一致性,在王学明最初的回忆中,他误撞了一位行人,惊慌失措的他小心翼翼的确认死者的状态,最终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将尸体推入河中;而随着王学明回忆中的模糊画面不断清晰,王学明不再是这一案件的主要参与者,而是作为旁观者目睹了真正的凶手开枪杀死老梁后将他的尸体推入河中。

  另一条线索则是可以称之为王学明的自我救赎之路,王学明内心尚存的正义感驱使他无法坐视不理杀人的这一伪事实,决定报案自首,在派出所王学明一窥众生群像,有嬉笑怒骂者,有抱怨发泄者,更有者,影片此处用长镜头表现这一极具仪式感的场面,主观视角的长镜头缓缓将王学明所在地的概况一一展示,与此同时,王学明的心境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放弃自首。

  在后续的回忆中,他接近老梁的妻子袒露自己杀人的事实,却得知老梁死于枪伤而非车祸,此时影片的画面与声音充满了嘲讽与戏谑的意味,在车内,王学明坦白,车外,带领动物队伍的领头者敲锣打鼓的路过,乌龙事件在欢庆的锣鼓声中落下帷幕,王学明由此前的消极被动负罪心理转换成为一种主动出击寻找的积极心理。

  叙事路径的不同寻常决定了电影强烈鲜明的影像风格,体现在视听语言方面即是极致的美学追求与个人表达,影片中的故事发生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南方城镇,夏季的炎热催生出躁动不安的情绪,影片将这一抽象的情绪转换成为对比度强烈的胶片质感画面,颇有香港电影大师王家卫的影子。除此之外,电影作为一部悬疑片,暴力是必不可少的元素之一,影片对暴力的舞蹈化呈现也不难看出对吴宇森暴力美学的继承。外在表现形式的借鉴与学习共同造就了影片的高级感,但是剥开高级的外衣,却不难发现影片文本的空洞与匮乏。

  稍显混沌的剪辑使本就不清晰明了的故事雪上加霜,不断的闪回与插叙考验着观众的耐心与记忆力,一方面,影片中人物在通过多种方式尽力探寻,不断的回忆与夜晚相关的细节,尝试补全记忆拼图,持续的回忆使真实的事件发生歪曲,记忆遗忘的可能性决定了与回忆相关的一切无法是完整的客观,但即便如此,影片中的王学明还是在努力的寻找。

  而另一方面,银幕外的观众却愈发困惑,此前建立的认知被颠覆,了解到的关于的旁枝末节被一再推翻,直至影片最后,需要通过反复的回忆前文的形式来补全这个故事,于是出现一种奇怪的现象,银幕外的电影观众与银幕内的电影主角在重复同样的动作,这一动作就是回忆,电影中的人物回忆当天夜晚的,电影观众通过电影人物的回忆也在回忆当天晚上的。

  王学明的故事中耗费心力为自己拼凑的需要观众耗费更多的精力去串联起来,回忆的困难性还不是最主要,关键的在于影像的模糊暧昧性,作为一部悬疑片,没有精彩绝伦的推理也没有提供足够多可以推敲的细节,反而将更多的笔墨着落于大量的隐喻镜头画面,用悬疑片的形式讨论一个文艺片范畴内的关于孤独的哲学话题,燥热的南方天气与与生俱来的孤独感产生碰撞,最终成就了这部游离于悬疑片框架之外的文艺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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