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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北的江湖这个让西安人感到复杂又深刻的地方如今却即将消失

  2018年左右,西安在抖音上火了一把,只要打开抖音几乎都能看到和西安有关的小视频,配乐大多是一首朗朗上口的“西安人的歌”。

  当时很多人就有疑问了,因为这首歌中的歌词“西安人的城墙下是西安人的火车”,城墙下怎么能跑火车,这不是开玩笑吗?

  其实这也是我大西安的一个独有的“景观”,西安老火车站位于北侧城墙以北北门以东的位置,铁道呈东西分布,恰好和城墙平行着分布了很长的一段,因此才有了歌词里的内容。

  武侠小说中都有属于自己的“江湖”,如果把西安比作一部小说,那关于这里的“江湖”无疑就是道北了。

  江湖的故事里,有的都是曲折和离经叛道的情节,而这里发生的故事也的确称得上是传奇,那些好的与不好的,都被人们津津乐道的做为的话题。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推进,这里的故事也慢慢接近尾声,但总有些印记是需要记录下来的,就好比是一个绳结,在多年之后人们回过头来看时,这里的故事依然丰富,依然有那么多人愿意去倾听。

  关于道北的具体位置,官方并未有严格的说法,更多的是民间对这里的一个称呼。通俗来讲就是“铁道以北”的简称,而这个称呼是从陇海线建成后有的。

  现在人们口中的道北指的是陇海铁道(火车站)以北,龙首村以南,东到太华路,西到红庙坡这个区域,但最核心的部分还是在自强路、二马路一带。

  1942年-1943年,河南大旱荒,让很多河南民众背井离乡沦为难民,毗邻河南且环境安定的陕西,成了他们内迁的首选之地。逃荒成功的河南人,沿着铁路安置在城市边缘。当年西安北郊的铁路沿线还是一片荒郊野地,富人都住在了城里,河南难民就在陇海铁路以北的地区搭起了难民棚。

  也正是如此,这里成了河南文化和陕西文化的交汇处,随着年代的推移,这里的人也渐渐的产生了融合,河南话成了这里的半“官方”语言,住在这里的人们随时都可以自由切换河南话和陕西话。

  同时因为这里是逃荒人的聚集区,当时的政府疏于管理,久而久之就成了脏乱差的代名词,杂居于此的住户中“三教九流”应有尽有,致使这里常年发生各种犯罪、偷人、打架的事件。

  即使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这里依然充满着不安定的因素。那时候信息不发达,人们自然而然的对这里“敬而远之”,虽然居住在这里的人们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但从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中描述的这里俨然是一个“充满热血”的地方,混乱和危险永远是这里的代名词。

  如果你询问一个80、90后的西安娃,估计都对道北的那些“狠人”的传说有所耳闻,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魏振海”的事迹了。

  魏振海绰号“小黑”,曾是西安“道北”黑道熟知的“老大”。1986年10月20日,他在小寨东路一家属院公然持枪杀人抢劫并犯下震惊全国的连环杀人案。破案后,以此题材拍摄了纪实片《西安大追捕》,真实还原了这个暴力犯罪团伙被捣毁的始末。

  从这个人的事迹不难看出道北的“风土人情”,也难怪在十年代的西安,有小孩不听话了家长总会说:“你在调皮等会魏振海就来抓你了!”,这句话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无疑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除了魏振海的故事,这里的治安也的确让人不敢恭维,过去西安人有个说法:逢公安严打活动,按指标抓人,“抓不够,道北凑”。也难怪人们开玩笑说,道北人见面都第一句话打招呼都是“你娃放出来没?”这绝对不是凭空调侃的。

  由于这里的历史积淀十分雄厚,因此产生了大量的“传奇故事”,而这些人们口中相传的故事里有多少是真实的就不得而知了,直到曾经的那批热血青年都长大了,关于这里的江湖故事人们也听的耳朵起茧子了。

  说起我对这里的印象,要从初中开始了,我的初中是在城北上的,那个时候恰逢千禧年,那段时间是我和“道北”接触的最多的时候,幸运的是也就是从那时候起道北有了“从良”的开端。

  上学的时候班里很多同学在校外都有认的“大哥”,这些大哥中很大一部分都是道北的“闲人”,学校门口经常有“不良少年”打劫学生的事件发生(说句不好听的,本人也被“劫持”过),而从那些有大哥的同学嘴里时常听到的就是“XX把谁头开瓢了”或者“今晚去堵XX”之类的“课余活动”。

  那时候一个著名的地方叫做“二马路”,据说是西安的第二条水泥路故因此得名,但这个听起来就有些江湖气息的名字,在那个时候提起可是会令人“闻风丧胆”,很多“不良少年”都出自此地,夜里被抢、出租车被劫持的事件时有发生。

  那个年代正是古惑仔电影风靡的时期,小青年都希望像“南哥”一样出人头地,而那些“大哥”们身边也总是围着几个小弟,穿着个性的服饰在大街上游荡。

  在经历过了那个年代之后,我也离开了这里,偶尔还会和曾经的同系,从他们嘴里也时常了解到这里的故事,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如果我的记忆准确,虽然那时候这里依旧杂乱无章、垃圾成堆,但是却很少在听闻过有恶劣事迹发生(当然也有种可能是这里依然如故,只是不属于这里的我无法了解到更多的关于这里的故事罢了)。

  时隔多年,这里依然是小巷子丛生,道路狭窄,临街门面破旧的地方,但却相比以往安静了许多,时常可以看到老人们搬着凳子坐在街边抽着旱烟晒太阳,商贩们忙碌着经营着自己的生意,街边的肉丁胡辣汤店热闹的接待着每一位顾客——这里的“土著”居民依然爱吃家乡的饭,即使这些店在漫长的时光中早就本地化了。

  而在道北混乱又浪漫的背景下,也成为了孕育艺术家的土壤,摇滚巨星郑钧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这或许也是道北在向世人证明着自己存在的价值。

  “我对小时候的记忆为什么一点不留恋呢?7岁就开始面对死亡,然后是一片黑暗。被打,或者打别人。家庭暴力,社会暴力,痛苦、悲伤,我妈的眼泪。”

  那时候的道北,经济萧条,生活的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大杂院、散发着恶臭的茅坑、定时供水的自来水,这些棚户区的标配就是这里的日常。因此这里的改造也是不可避免的。

  时代的洪流不可逆转,人们对新生活的向往也与日俱增,随着大明宫遗址公园的建成和地铁2号线的开通,这个过去属于“棚户区”、“大杂院”和“杂乱街道”的地方就要和过去做告别了。

  新的规划改造以大明宫遗址公园为基础,建设中的火车站北广场为轴心,沿陇海线形成东西两大城市改造空间。

  曾几何时这里每天能看到面包车一趟趟的用大喇叭播着拆迁整改通知,红色的横幅也挂满了街边的门面房,而那些开了十几年几十年的老店,也结束了经营。

  那些曾经辉煌的“江湖人士”都归于平凡,彷佛电影《老炮》中的六爷一般,即使心中还有江湖,怎奈属于他们的时代早已远去。

  用这句话来形容这里有些不妥,但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内心又何尝没有不舍呢?未来的这里将会变成一个现代化的繁华的商业区,那时候的人们恐怕早就记不得这里的曾经了。

  59岁的王庆芳是土生土长的道北人,早年跟随父辈迁徙到这里,他在工厂当普工,每月500元收入,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给儿子在郊区攒下一套房。他说,虽然道北是贫民窟,但这里是故乡,如今面临拆迁,心中有太多的不舍。

  那些跟随父辈们来到这里的外地老乡们,早就融入了这座城市,泡馍和凉皮是他们童年记忆中的美食,坐在烤肉摊上喝着冰峰和朋友吹着牛皮,不自爆家门谁都不知道他们祖上是从哪里来的——大家早就已经不分彼此了。

  随着“一带一路”及关中城市群等国家战略的开展实施,未来这里将会被打造成西安的政务中心和商业中心,成为西安创新驱动和生态乐居城区。

  关于这里的印象,也即将从“脏乱差”转变为“创新、活力、生态”,而世代住在这里的人们也没有了过去的标签,有的只是那些故事,他们依然流传着,在铁路工人的诉说中,在老纺织女工的倾诉中,在道北的那些书法家的泼墨中......

  从有了道北这个称呼到现在,这里发生了太多复杂的故事,情节如同一部魔幻现实主义小说,但现在无论好与不好,也都即将画上句号。

  感谢那些曾经不远万里来此定居的人们,也正是有了你们的顽强不屈的努力拼搏,才有了这里的发展,现在这里即将迎来新生,时光总会将该留下的留下而带走该带走的,那些不好的也应该如沙地上的画一样随风散去。

  70年的过往稍纵即逝,从今以后“大明宫地区”将会成为这里的名称,旧的故事定格在了此刻,新的故事也将等待后人们去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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